第(3/3)页 中午时分,乞伏骛带着一千名士兵急急忙忙往沽河赶去。乞伏须让他们带足箭矢,一旦汉人的援军渡河就用长箭封死河面,尽可能不要与敌人展开正面冲突,避免无谓的损失。 这时刘虞一袭布衣长褂站立在渔阳城的城楼上。下午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汉军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他心急如焚急切地盼望着儿子援军,从自己带着援军赶到渔阳城,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天了,至今还没有看到其他援军的身影。 刘虞为官清廉、公正仁和深得民心政绩显著,但他的善良谦让的性格却造成了一个不好的隐患,几大郡府的太守、国相等一郡主官并不怎么卖刘虞的帐——要钱时都跑来诉苦,要他们出力时一个个却躲得比兔子还快。 刘虞望着城楼上越来越少的汉军士兵心里沉甸甸的。 从早上开始西城墙就成了敌人攻击的重点,鲜卑士兵们不顾伤亡惨重顽强而固执地进攻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组织突击百人队不知疲倦地轮番攻击,用尽各种手段爬上城墙和汉军士兵展开殊死搏杀不死不休。鲜卑人用几条性命换取防守方一个士兵性命的办法,给了汉军重重一击,西城墙的防守面上一度出现险情。汉军士兵在自己的防守点上被鲜卑人杀尽,个别防守区域被鲜卑人趁机占领的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双方士兵都睁着血红的眼珠子刀砍、斧劈、枪挑、矛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嘴咬手掐的反正能够让对方死去的手段都一起用上。 汉军的预备部队一次又一次地堵枪眼拔钉子,和敌人展开残酷的肉搏战,城墙上战况空前的惨烈。 下午鲜卑人突然停止了攻击,在低沉而嘹亮的牛角号声中士兵们开始从城下退回到安全地带,但他们没有撤回军营休息,而是再一次集结整军,好象在为下一轮更加猛烈的进攻做准备。 城墙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鲜血四溢浓烈的血腥味飘浮在空中,弥漫了整个城池的上空。 刘虞慢慢地走在城墙上一张干瘪的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得苍老和悲凉。他望着以各种姿态躺在城墙上的士兵遗骸,看着靠在城墙边上大声呻吟的伤兵,他的心无比的沉痛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悲伤和痛苦,他心中仇恨的火焰在剧烈地燃烧着。 他一贯坚持对胡人采取怀柔政策,他希望能和塞外的胡人和平相处。他以自己一颗真诚的心感动和安抚了数不清的胡族贵族和普通百姓。他力排众议在上谷郡开设了许多集市,允许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扶余人还有其他各族的胡人在这里和汉人做交易,以物易物互通有无改善胡人和汉人的生活水平。 他将大量的乌桓人内迁到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帮助他们建造房屋,教他们耕地、养蚕,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们逐渐放弃游牧生活,摆脱世世代代的贫穷。他极力和各部落领搞好关系,在幽州国库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依然向急需得到帮助的胡人部落提供食物和钱财。 他不明白自己做了这么多好事,包括非常大度地释放了在卢龙塞被擒的乌延和几个部落大领,为什么这些胡人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变本加厉要来入侵要来掳掠为什么? 难道这些胡人当真就是豺狼本性,是一条永远都喂不饱的狼? 刘虞想起了远在辽东属国任职的长史白马公孙瓒以及自己的儿子刘和。他们曾经就对自己安抚胡人的作法提出过异议。 他们认为对胡人就应该杀、就应该抢,直到把他们杀得心胆俱裂,温驯得就象庭院里的狗;抢得他们一无所有只知道吃饱肚子苟延残喘,头脑中只剩下食物为止。这样他们就不会有贪婪的野心。没有了野心他们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动辄兵入侵大汉国土,肆意抢杀掳掠大汉百姓了。 难道他们是对的?刘虞很困惑很痛苦。两个民族之间为什么一定要相互仇杀、要相互征服对方、奴役对方,难道就不能友好地生活在一起吗?鲜卑人为什么就一定要攻打大汉妄图霸占大汉的领土呢?自从檀石槐统一鲜卑族以来,两国之间就没有停止过打仗,可双方谁得到了好处?除了累累白骨、殷殷鲜血,无数孤儿寡母的眼泪还有什么? 但眼前血淋淋的战场刺激得这位中年刺史几乎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城破留给城里人的命运会是什么?烧杀抢掠。男人会被杀死,女人和小孩会成为鲜卑人的奴隶。房屋会被烧毁、粮食和一切可以换到东西的物品都会被这些凶残的蛮子搬回鲜卑国,所以渔阳城决不能被敌人攻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