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紫衣衫 第十五章 望龙山上安北侯-《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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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三思顿时被呛到语噎,来时,他已经知道此行不会太轻松,但却没想到会如此艰难。

    单单一个南玄机,就已经够他应对了,没想到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岳阳,如果单单一个岳阳倒也无碍,可偏偏他身后站着的是一万北境边境将士。

    关于南若寻的事迹,武三思自然耳熟能详,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南若寻人都已经死了,居然还能够在北境边境众将士心目中,具有如此高的威望。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武三思看着岳阳,沉声说道:“岳将军,在下是奉了圣皇陛下懿旨而来,将军如此为难在下,难道就不怕圣皇陛下怪罪?”

    至于南若苏的威胁,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废物而已,还不足以让他武三思正视。

    他在乎的是岳阳的态度,毕竟岳阳的态度,代表着他身后一万边境将士的态度。

    但是他也知道,北境边境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并不会因为他是武三思而卖他面子。

    行军伍之人,素来只认将令不认人。

    武三思原本以为,只有“妖枪军神”南玄机是个特例,如今看来,南若寻同样是个特例。

    近些年来,他虽然在朝堂春风得意,但这里毕竟是北境,而非中域。

    是白龙城,而非落霞城。

    在这一方地域,认识他武三思的人寥寥无几。

    “武大人,不要动不动就拿圣皇陛下来压我!”

    岳阳直视着他,冷冷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逝者为大?圣皇陛下向来明事理,如果让他知道你武大人以公谋私,你说他是怪罪你呢?还是怪罪我?”

    武三思的心思,岳阳又怎么会看不明白?他拉出圣皇陛下的名头,无非就是想让岳阳妥协而已。

    如果岳阳不妥协,他肯定会在圣皇陛下面前嚼嚼舌根,搬弄一些是非,免不了给他使绊子。

    只可惜,武三思那点心思,显然用错了地方,他想扯虎皮拉大旗,搬出圣皇陛下来吓唬岳阳。

    但是,岳阳压根不吃这一套。

    武三思面色一冷,道:“什么叫以公谋私?岳将军你不要血口喷人!”

    南玄机在苏辞王朝的声望,武三思比岳阳他们更清楚,一旦他以公谋私的名头坐实了,恐怕就算是当朝圣皇陛下,也保不住他。

    别看南玄机已经远离朝堂十多年,可是他在苏辞王朝的声望,从来都不曾退减。

    否则的话,他南玄机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走到今天。

    “血口喷人?”

    岳阳冷笑道:“岳某有没有血口喷人,武大人自己心里难道没一点数?”

    今日,他岳阳既然在这里,就不会让任何人惊扰到上将军,严自在不行,武三思同样不行。

    上将军殉难,他本难辞其咎,自觉愧对上将军,愧对南玄机一家。

    生前未能护上将军周全,岳阳已经很自责了,若是死后再不能还其安宁,他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放肆!”

    武三思突然沉声一喝,道:“岳阳,你身为军中副将,却不在边境镇守,反而带着手底下的人,跑到白龙城阻碍本大人执行公务,到底是何居心?”

    面对油盐不进的岳阳,武三思甚感恼火,但是看到他身后的万众边境将士,武三思又深觉无奈。

    他觉得只要是圣皇陛下的意思,苏辞王朝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不曾想岳阳一行人却百般阻挠。

    “大人如果要给岳某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还望免开尊口。”

    岳阳瞥了一眼一旁的严自在,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是岳阳得提醒大人一句,天下公道,自在人心!”

    之前严自在已经威胁过他了,而武三思显然与之是一丘之貉,岳阳不用想都知道他会张口胡诌。

    严自在见状,连忙在武三思耳边低语了几句,将之前岳阳所说的话,以及他的态度,重新与武三思说了一遍。

    听罢,武三思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

    北境边境所有将士,在苏辞王朝百姓心目中的位置,远非其他军伍中人可比拟。

    即便是自己给岳阳一行人安上一个造反的罪名。恐怕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很难服众。

    “武大人,要不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看南玄机的样子,应该是假不了。”

    见到武三思再三犹豫,严自在怕他多生事端,忙劝道:“如果将南玄机逼急了,恐怕会对咱们不利。”

    眼下的局势,不由得他不退缩,一个南玄机已经够他头疼的了,更何况,旁边还有岳阳一行人虎视眈眈。

    如果把南玄机逼急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就算是南玄机一怒之下,将他们灭口,只要封住在场之人的口,他就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而且他已经看到了,白龙城中人这些人,完全以南玄机马首是瞻,即便是某些心存二心者,也没有人愿意当着南玄机的面跳出来,开罪于他。

    从他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就不难看出白龙城中所有人的态度。

    至于圣皇陛下那边,严自在跟随他这么多年,早已将他了解的明明白白,如果南玄机真出手灭了自己一行人,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他肯定会将一切责任推到自己一行人身上。

    “到此为止?”

    武三思面色阴沉到了极致,如果此事就这样虎头蛇尾,他怎么甘心?

    圣皇陛下的懿旨是一回事,他这次来可是错了私心,就这么放过南玄机,他怎么会甘心?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事态发展,他们倒想看看,武三思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武三思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他并不想这般收场,可是面对南玄机的强势,他又不敢与之争锋。

    “怎么?你们商量完了没有?”

    南若苏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商量完了的话,仪式继续,我还要为我哥立碑呢!”

    他一脸邪魅的看向武三思二人,武三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严自在连忙呵呵笑道:“继续,当然继续,为安北侯立碑,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哦?”

    南玄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会,道:“没想到严大人如此会做人,倒是让小子走眼了。”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一脸尴尬的严自在,挥一挥手,示意手下人继续。

    而那掉落在地上的一纸圣旨,则被沈怜冲捡了起来,交到了南若苏手中。

    南若苏把玩着手中的圣旨,嘴角冷笑不止。

    南若寻的棺柩落葬封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人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眼前那一方坟院。

    有人眼中噙泪,有人甚至忍不住抽咽出声。

    谁能想到,那个为苏辞王朝守国门,为北境边境鞠躬尽瘁的上将军,年纪轻轻就会成为望龙山上一只孤魂野鬼。

    他生前名动天下,守护者苏辞王朝北境安宁,死后不忘使命,依旧在这望龙山上,守望者一方城池。

    很快,一座新坟被垒了起来,在这望龙山的半山腰,孤零零的突兀而立。

    这一刻,白龙城中所有人都沉默了,眼角湿润,泪流满面,但是他们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惊扰到坟中英雄。

    “怜冲!”

    南若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立碑!”

    “是!”

    沈怜冲应了一声,来到坟前,躬身行礼,道:“少爷,怜冲给您立碑了!”

    起身的瞬间,已然挺直了脊梁,来到之前武三思命人卸下来的墓碑前,伸手一抓,那块合几人之力才能抬起的墓碑,就如同轻物一般,被他随手抓了起来。

    “嘶!”

    在场所有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块墓碑少说也得五六百斤了吧?居然被他单手直接抓了起来,那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最主要的是,眼前这个半边脸颊上带着面具的家伙,他们所有人压根没有见过。

    “他到底是谁?”

    没有人会回答他们心里的疑问,这一刻,好多人都忍不住一脸疑惑的彼此对望。

    最震惊的莫过于武三思了,他身为此次墓碑的押运者,自然很清楚墓碑的重量,又何止五六百斤?

    那可是足足八百斤重。

    “难道此人天生神力?”

    这一刻,就连他也有些犯糊涂了,看沈怜冲的架势,似乎压根没有使用武道修为。

    一个不使用武道修为,单手轻松举起八百斤重物的家伙,已经颠覆了他的想象。

    晨光里,被面具遮挡了半边脸颊的沈怜冲,单手抓着墓碑,昂首挺胸,犹如谪仙下凡,闲庭信步向新坟靠近。

    这一刻,他气势无双,不亚于之前执剑在手的南若苏。

    天地间,唯一人风姿。

    “轰!”

    就在众人思绪翩飞的时候,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只见沈怜冲已经将墓碑放到了新坟前,随即他直接凌空飞起,于半空中翻身折了回来。

    轻飘飘一掌拍在了墓碑顶端,原本立在地上的墓碑,立马入土三寸,稳稳扎在了泥土里。

    沈怜冲飘然落地,新坟前,墓碑上,“安北侯南若寻之墓”几个大字,赫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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